魏生条

完结了，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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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高杨双眼通红，撇着嘴哭着和自己说想去景山，王晰感觉到自己心里那个早就闭合了的伤口又在嗡嗡地发作。这几年了，高杨还是个小孩子，什么也没变过，可是自己早就不是从前那个自己了，王晰近乎绝望地意识到这些，又痛苦地发现高杨的一切呼喊又都牵起了他的欲望。“杨杨”王晰叫一声高杨的名字，他想对高杨说要不要试着从新开始，却不知怎么着，就是说不出来，“哪天想去我陪你去呗，也不是很远。”高杨听见了这句好像更加无法忍受，他进一步地躲进了王晰的怀里，好像要住进王晰的身体里一样。高杨不再说话，王晰也不说话，就由着高杨搂着自己。又过了一会儿，高杨突然说：“你还是瘦。”王晰反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他推了高杨一把，说你干嘛破坏气氛啊你。

 

周六周日连续两天高杨都粘着王晰，和公司请了病假，电话里大声咳嗽就说病得实在是重一时半会儿的也没办法去上班了。王晰现在自己会去一个朋友的公司帮帮忙，帮着盯着工人什么的，也算是比较自由，平时闲散管了，睡的比较多。高杨上班有那么一阵子了，每天天不亮眼睛就睁开了，一看王晰还没有起，就盯着王晰看，一直到王晰睡醒睁眼。

 

“你干嘛呀！”王晰嗔怪，谁也架不住身边躺着一个年轻人老是目光如炬地盯着沉睡中的自己。高杨咧嘴笑：“刚发现你鼻子尖儿是圆的，以前没注意过。”王晰晃晃脑袋，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问到：“圆的丑了？”“不丑。”高杨回复着。他当然不觉得这鼻子有多不美观，正相反，高杨正沉浸在和王晰相处了这么多年依然能找到他的新奇之处的自豪中。

 

大概是前两天两个人都很累，没有做过，今天早上都突然来了精神。王晰一开始背着身子，后来忽然把身体扭了过来，和高杨脸冲脸，然后用自己的鼻子碰了碰高杨的鼻子。“嫌弃我你啊？！小家伙！”王晰把自己的腿架到高杨的身上笑着骂道。高杨此时变得软趴趴的，卧在那里，动也不动了。

 

“杨儿，让我上一次。”

 

高杨定着看了王晰三秒，看他一脸的真诚，想他应该是真心的没有在开玩笑。大概有过了五分钟的时间，高杨冲着王晰点了头。“那天你哭得还挺好看的，我没跟你说吧。”王晰压着嗓子在高杨耳朵边说着，可能是一股热气喷了过来，高杨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自从开始上大学，高杨就一直在瘦，现在因为要天天出去跑活，整个人更是瘦弱的不成样子。他的骨架子要比王晰的大一点，穿上衣服的时候，王晰总是没有这方面的注意力。今天他搂着高杨，终于感受到了高杨身上一道一道的肋骨。即使是在亲昵，王晰还是没忍住要求高杨之后吃饭多吃点。

 

动作再轻柔，高杨还是疼得把牙咬的死死的，看着高杨紧张的表情，王晰就有点后悔了。完事之后，高杨还在想，为什么自己就这么难受，是不是每次王晰也都是这么难受，一直以来对自己都是忍耐。“是不是之前都很疼啊？”高杨问道。“不疼，”王晰轻吻高杨，“疼我还能和你做那么多回？”晚上高杨又和王晰来了一次，这次俩人又掉了回来。

 

“我不想走了。”夜里高杨还是抱着王晰。

 

第二天，高杨走去上班了，就在一天结束的末尾十分，王晰想起昨天高杨的说的那句话，突然感到十分的窒息，想来想去决定就把这两天发生的一切当做一场梦。他没想到的是，高杨晚上真的回来了。“你干啥呀？”王晰看着高杨带着自己的包大摇大摆地走进屋。

 

“我以后决定就在这儿住了。”高杨说。

 

王晰家的交通并不方便，从小区的门口走到地铁站有非常长的一段路，差不多两站地的距离，但是这中间也没有公交车，总之交通十分不方便，这也是王晰一开始就有钱租这里的原因。王晰看高杨不仅是自己进来了，还带了大包小包的像是搬家一样，脑子里全是这离地铁好远啊，高杨以后方便不方便啊之类的，想着想着就又是毫无缘由的一阵恐慌。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以后就在你这儿住了。”高杨说着就把自己装满了衣服的大包放在王晰床前的柜子上，示意他靠边一点坐，“你甩过我一次，这次我不想你再把我给甩了。”这话高杨说完，像是轻微地叹了一口气，但是也没再说下去。过了半天，王晰在一旁支支吾吾地说，这边离地铁很远什么的，你上班那么累确实是很不方便。

 

俩人算是没怎么谈拢这件事情，但是高杨非要住在这里，王晰到最后也没敢真正反驳什么。像是默契一般，俩人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同居的日子。有的时候，高杨甚至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心地和王晰开玩笑，说要不然你也跟我回家算了，老太太还挺想你的。但是每次这么一说王晰的脸色总是会阴沉下来，后来也就没再多提过。王晰总是觉得不安，现在好多的事情就像是泡沫一样的，一戳就没了，就什么也不敢表态。但是高杨却不知是怎么回事，变得越来越粘人起来，俩人一起在家的时候就一定会把自己的目光紧紧地锁在王晰的身上。高杨越是这样，王晰越是不安，不分昼夜地给自己找了好多的活儿做，竟可能地减少着自己和高杨单独相处的时间。王晰的逃避高杨当然是可以发觉的，他有的时候看王晰的样子实在是太累了就不忍心再在床上折磨他。高杨还发现王晰时不时地会抬起自己的眼睛带着忧郁的神情来观望自己，他知道王晰要说些什么，但是他同时也认定了现在不会是一个很好的时机来讨论这些。

 

这种日子停摆的时间来得很快，王晰故意托晚回家都已经是晚上九点了，高杨还没到家。一进屋就是冷冷清清的，他也没太在意，自己从冰箱里掏出来点吃的，想着先吃个饭就休息，吃的搞好了之后屁股还没坐稳，门就被敲开了。推门一看并不是高杨，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嗯？”王晰盯着那女孩看着，想着现在应该是晚上十点没错，怎么会有个女的出现在门口。

 

“王晰，我和高杨要结婚了”那个女孩张嘴第一句就是这个。“什么？”王晰身体很自然地往后稍了一下，一时半会也反应不过来。“我能进屋吧。”那女孩接着说。

 

那女孩进屋之后，在屋里打量了一会儿，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王晰的身上，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说话：“我看你有一段了，今天才面对面来找你。我和杨杨的事情，他和你说了吗？”“什么事情？”王晰眼睛微微扩。“没什么事情，杨杨跟你断不干净了，所以我来了，我俩之前商量来着，要结婚了，我是他的未婚妻。”

 

大概是顿了几秒，王晰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像是忍不住一般地发笑。笑了一会儿，才说：“其实我觉得好笑，之前也是一个女孩告诉我她要结婚了。”说完这句之后，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虚脱了一般，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看眼前的人看的十分的不真切，眼前的人是高杨的未婚妻吗？这有可能吗？但是高杨为什么一次都没有和自己说过呢？眼前的女生穿了条鲜红的裙子，王晰盯着看，又觉得这女的是不是高燕，一时间竟然分辨不出来了。正在恍惚之间，高杨一下子推门而入了，看着屋里的情况也稍微地愣了一会儿，但还是马上地反应了过来：“你怎么在这儿？”他冲着何园问。这一声提问让王晰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我跟你好几天了，你和他的事儿你姐跟我都说了。”何园回道。

 

“我姐跟你说什么了？”

 

“你和高燕儿说咱俩要结婚了，她就来找我了，说你之前有那么一段儿让我再想想。”

 

“你的意思是高燕都知道？”高杨现在顾不上和王晰解释什么，一个让他更加震惊的事情就摆在他的面前。“是，你姐没和你说过吗？”何园问着。下一秒，高杨开始粗暴地推搡何园，不管不顾地开始往门外推对方。何园根本没想到高杨的这个反应，大嚷大叫了起来：“高杨，那我真的是看错你了，你宁愿和这个老男人在一起是吧，是这个意思吧，你俩真的爱啊，你俩，我一开始还没看出来。”“把你的嘴放干净点儿。”高杨声音也飙上去了，没什么理智地就一个劲往屋外推人。“我告诉你，你们俩是什么，你们就是恶心知道吗？恶心！”何园一直到被推出去，都在绝望地大喊着。在终于把她挤出门外之后，高杨关上了门，何园又在门外面喊了一句“你一定会后悔的！”才转身离开。筒子楼家家挨着，连成一片，王晰知道这一闹别家肯定都是听见了，想着之后要不要再搬个家。

 

“你要结婚吗？”外面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之后，王晰问了一句。高杨的鬓角黏糊糊地贴在脸上，不知道是汗还是泪。王晰看高杨低着头，突然间想起来高杨真的和自己说过要结婚的事情，这几天的粘腻让他把这件事都已经完全地抛之脑后了。

 

啊，杨杨，你确实是要结婚啊。

 

“我结个屁，我想问你王晰，”高杨凑上来，一把拽住王晰的后衣领，恶狠狠地揪着对方，“为什么我姐会知道，当年你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一下就消失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能再瞒着我了？”高杨又问了一遍，大概是之前喊了几句，现在的嗓子已经开始变得有点沙哑。王晰的脑子一下子就回到了从前，那个绝望的夏天，闷热的天气好像是要把自己给憋死。“你不要恨你姐姐。”王晰说，“求你了。”就在短暂的沉默过后，高杨爆发了：“我他妈的怎么就没想到呢？”

 

红色是第一道警戒线，它瞬间地飞上了高杨的眼尾。第二道是高杨身体的疲软，他有如一个冬天都没有晒过阳光一样一下子就萎靡蜷缩了起来。墙上白得发旧，高杨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有一点力气了，就任由着它顺着墙往下滑，一直到底。王晰蹲下身子，跟高杨保持了一个高度，用颤抖的手掏出一支烟来点燃，自顾自地抽了起来。“杨杨，”王晰说，“别人那么骂了，我其实也不怕，我对你是有愧的，你怎么惩罚我都行。”“你在说什么呀王晰？”高杨问道，目光却勾直地放在前方的空气里，“你到底在说什么呀王晰？”

 

“我是说，”王晰把最后一点烟给掐灭然后说，“你不欠我，我欠你更多，你可以走，不要我了，都可以，你可以结婚，你明白吗？”

 

 

 

关于弟弟的拷问高燕不是没有做好准备，但是她没有想到自己被高杨约出来之后，也能看见王晰。进了餐厅之后，她先是看见了王晰，这使她的心情惊喜了一下，又很快次跌落了下来，并在一定时间内说不出具体的心里感受。好几年没见到眼前的这个人了，高燕想着。王晰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在毛衣的外面还戴了一条银色的链子。高燕坐在他的对面，只敢用自己的余光去扫眼前的这个男人。王晰好像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样子，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燕子，好久不见了。”王晰首先问了句好。还是低沉的嗓子，高燕好多年没听见王晰的声音了，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她看了看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人，一瞬间明白了过来，说：“这么些年，你们俩一直在一起吧。”

 

“不是，我俩中间隔了好几年没见面。”王晰回答到。

 

“嗯。”高燕回着。

 

“姐。”沉默半天的高杨说话了，高燕的身体幅度很小地抖动了一下。“姐，”高杨又叫了一声，然后高燕开始克制不住地小声啜泣起来。“前两天何园去我家了，你知道吗？”高杨问。高燕已经开始哭了，听到这句话，睁着含满泪水的大眼睛惊恐地看向高杨：“不是的，高杨，姐姐是想，让她再考虑一下，你俩之前要结婚什么的，实在是太快了，我不是要……”“我知道的姐，”高杨说，“你是想着要我们冷静一下。但是你不好和我说对吧。”“是的，杨杨。”高燕一脸的举足无措，她早就想把所有的事情一股脑地向自己的弟弟倾泻，但又害怕高杨不能够原谅自己。

 

“王晰，我真的，我实在是。”高燕冲着王晰又是一阵懊恼。“没事的燕子，”王晰轻轻地把高燕的手给握起来，“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王晰和高杨又搬了家，布置新家的时间长达两个礼拜，在这期间，高杨还有很多工作上的事情要去处理，搬家的事情基本都是王晰在里外一通忙活。这之后，俩人终于能找个合适的时间一起坐下来吃顿饭，高杨非得要在家做饭，说是要试试新安上的煤气好不好使。“还是吃火锅吧。”高扬建议道。

 

就只有两个人吃，但因为是个新环境，王晰还是擅自做主去超市买了很多的菜和肉。之前没有过超市这种东西，最近两年身边尽是新建成的大超市，一进去就可以想拿什么拿什么，王晰和高杨对这件事都感到挺稀罕的，特别喜欢晚上一起去旁边的大超市逛一逛，一边健身了一边又体验到了购物的快乐。王晰支上锅，搞了一桌子的菜，坐着等着高杨回来，盯着表一针一针地往前走，然后又开始琢磨自己现在是不是太像个主妇了，一直等到高杨回来。

 

家里新安的灯瓦数挺大的，照得两个人的脸亮堂堂的，高杨刚一进屋就撇着嘴过来在王晰的脸上怼了一下子，诚心把自己的口水往他的脸上蹭，满意地看到王晰拧着眉毛嫌弃自己。

 

“吃吧，吃吧。”王晰把碗筷踹给高杨。滚烫的水汽在二人面前翻滚着，吃了一会儿就觉得热得不行，赶紧脱掉外面那层衣服。晚上睡觉之前高杨像是撒了欢儿似的，抱着王晰弄了几把。王晰也是震惊，怎么刚刚看他回来明明是疲惫的，这么大的劲头儿是哪来的？

 

“晰哥。”刚弄完还在喘着，高杨把热乎乎的气喷到王晰的脖子上，“我想你了。

 

“我小时候那么混蛋，你是不知道，我是有多讨厌你”高杨接着说，“看见你第一眼，我就完了，后来每看你一眼，我都得把我那点儿脏心眼儿掖起来。但是你总是那么，你总是那么，我说不好，你让我觉得我自己不应该这样儿，你懂吗？”王晰想说点什么，张开嘴之后发现自己的喉咙里面涩得竟然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后来，你就走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受不了我才走了的，我当时就想通了，但是你后来你怎么你又回来了？”

 

“睡吧，杨杨，别想了。”王晰终于能说出句整话了，他自己其实也没料到，自己一张嘴就是对年轻人习惯性的安抚。

 

“对不起，晰哥，都是我不好。”高杨仍在说着，有点犯小孩子脾气那样。

 

第二天早上起来，高杨睁眼看，身边已经没人了，王晰应该是有事走得很早。高杨揉着眼睛起床开始翻冰箱找吃的，却意外地发现桌子上王晰好像是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不许再哭了，我的爱人。

 

高杨拿着纸条看了许久，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的眼前又混沌了，泪水开始往下淌落，骂道：“操你妈的，王晰，这么记仇，报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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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恐怕是有几处我之前设想的都没写出来，最后也是不知所云地完结了，2件事我想说的是：

1. 我个人审美崎岖，特别喜欢糟蹋好人。

2. 女性角色还是俗了，主要是没更多精力去想了，但其实就是没有坏人的，需要展开写的部分我都没有展开写。